“去弓道部逛一逛?”
听学姐们说是在三年前学校新建了一座豪华的弓道场,引起的弓道潮流直到现在还未尝退却。换而言之,弓道部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兴趣部,更加上这几年学校的前辈们获得了两次市级冠军,弓道部在这个学校或者是这个地区可以说是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”吧——
话是这么说的,可眼前的女孩——如月董子,和琼在小学时候便结识的漂亮女孩。从每次分班都能在一个教室来说,可以说是很有缘分的好朋友。如今曾经清秀又端正的脸上,戴着上个世纪的圆框眼镜,绑着一条粗长的麻花辫。
董子尽管身材比琼好,却穿着荒唐、搞笑但是很符合她高材生的装扮。但是,的确。各方面都很符合,简直符合到划错时代般的。在琼提起自己加入弓道部之前,别说董子没去看过弓道部的场地,她居然就连弓道部也不知道!
这是发生在十月下旬的某一天,放学直到走到走廊的日常对话。
“哦哦哦!终于放学了!”(兴奋)
“是的呢,这几天,琼有空吗?”
“嗯……嗯,我是说空出的时间啦,最近看见琼放学后都走得很早。”(有些害羞)
“是吗,啊……”(若有所思地长叹)
“有什么烦心事吗?”(有些关心地问)
“不……说不清是不是烦心事,这东西我也挺喜欢的!”(摇头后意义不明地苦笑地说)
“?”
“就是说训练了!训练!”
“哈?”(头轻轻后仰难以置信地发出声音。)
“为什么摆出这种表情哈啊?你是不相信吗?”
“有一些,不,没那回事哈……琼居然会努力训练什么的……”(越说越小声,最后变成嘀咕声)
“厚……!董子酱的眼神有点奇怪哦!”
“……啊哼,嘛,忘了那个眼神吧。”(正经)
“在下一定会铭记于心,我其实有点生气了。”(假正经)
“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吧,你去什么部来着?”
“真的有人举玉佩三次我真的会动手的哟!”
“可怕真可怕,所以说那啥?”(轻浮的语气)
“弓道部啦。”(无奈)
“弓道、部?”
“咦,我们学校最大的部你不要说不知道哦。”
“没有。”(立刻说)
“哈?”
“没有听说过啦——弓道部什么的。”(面不改色地立刻回答)
“——蛤?!”(愣了两秒然后发出巨大的声音)
“诶……”?(被吓到)
“一般来说不可能吧!”(有些激动)
“你就连弓道部也不知道——?!”(喊出)
“嘛,射箭的地方我们学校有一个我是知道的啦……”(越说越小声最后小得像蚊子声)
“……”(再次沉默两秒)
“所…所以素说,你放学没空素去弓道部训练吗?!”(咬舌头地说)
“哇啊啊,真敢说真的——你连弓道部也不知道!!!”
“嘛……我不怎么关注了……难免会有一些对这种东西不了解不是吗……”(眼神飘浮)
“啊啊,你是想在天空遨游地女孩子啊!”
“比起天空我更想在书海遨游哦,像鲸鱼那样的。”
“啊啊,是吗,这也难怪啊呸!不要整天想着吃小鱼小虾啊混淡!”(忽然翻脸)
“啊哈哈……”(耸肩)
“总之呢,这两天我是没空的呢,我是弓道部的尖锐哦尖锐!学姐对我很严厉,这几天放学都不会有空呢。”
“哇,是骨干啊!”
“嗯哼!”
“那骨干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呢——?”
“唔,周六周日吧,有什么事吗。”
“是吗……其实呢!最近有一部很热门的电影,是魔法少女的哟!”
“啊!什么?!魔法少女!”
“是呢,特效非常地真实,魔法全3d的哟,票房这几天都是满的。”
“咕……”
“诶嘿嘿,心动了对吗,想看对吗?”
“啊呼?!”
“哦呵呵,正好我这里有三张票,正好是星期六的,正好够我、你、还有雏菊一、起、去、看——”
“噢噢噢!我知道董子同学最喜欢我了!所以才会带我去看对吧!”
“咳咳……喜欢暂且不提,作为交换……”
“?”
“今天带我去弓道部逛一逛好吗?”
——“去弓道部逛一逛?”琼收拾着鞋子的时候朝董子的脸上偷瞄了一眼。董子的大眼睛透过黑框眼睛笑眯眯地馋着看着琼,然后歪头说了一句补充“不行吗?”。
“这没什么问题吧,只是,就带你去弓道部就好了?”
琼有些难为情地反问。
“?你想请我吃冰棍或者热狗我也不介意哦,嘛夏天的话我还是比较想吃牛奶味的哈斯达根了~”
“啊呜!”地一声琼立刻向前垮掉似得倾倒,一手扶在鞋柜前发出“饶过我吧”的悲鸣。扶着眼眶嘴角微微上扬的董子,似乎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。
“那……琼就请我吃那个带樱花香味的雪糕吧!”董子把食指放在扬起眉头,琼发出“诶”的声音蹲下来仰望董子疑惑地回应道“诶,不用吧……其实哈斯达根也没问题的哦!毕竟董子都带我们去看电影了。”
琼是属于比起让大家买单来说更喜欢aa制的女孩,一旦让某人买单,就会感到过意不去。
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意外。
就算用哈斯达根来交换这一张电影票也是自己占了很大便宜,就算不是等价交换也算是正当地补偿吧——可她却摇摇头。
“其实呢,这电影票是我姐姐买的……”董子眼睛左右摇摆,相当不好意思的样子,最后注入温情般地笑着看向琼“我呢,”,她毫无动摇地说“想和大家一起看嘛。”
“是,是吗。”董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脸。空气瞬间尴尬了,接下来沉默的一分钟,琼系好了鞋带,打破这奇妙的气氛是她十分具有活力的一句“好了”,她紧接着说“那就这样吧”。
董子地站在过道看着琼小巧的背影,蹦了几下,满意地点点头,也不知道她是满意系鞋子绳的蝴蝶结还是说鞋子系得刚好舒服。
“嗯嗯,董子酱,准备好了,先去看弓道部吧,回头再去买吃的。”
琼回头侧着脸,夕阳落在琼的脸边的使得她微笑的样子更加好看,或者说溺人,董子不知不觉脸感到有些炽热,含笑地低下头向前迈出步伐。
“说好了哟。”
琼只要是事先说好的事就一定回来,这一点身为她从小到现在的发小,董子再清楚不过了。董子跟到了琼的身后并齐走着。琼偶尔会回头看向董子,就穿过教学楼外的走廊琼就发出“唔”的声音回头望了两下。
每次回头的时候董子都会回应般地无言笑笑。
在接近学院中央操场雕像的前面,这已经是琼用右手扶着头第四次侧头看向董子。这次董子停下的脚步。琼见状也半张嘴巴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
琼疑惑地询问董子,她不知道董子为什么停了下来。虽然没想到要是不舒服就糟糕了之类关心的想法,只是下意识顺势停下来。
“不,只是在想……”
微风轻轻吹过,董子的额发被轻轻吹动。琥珀一般的瞳孔清澈地反映着不近不远,就在前面的操场。
“……只有夏天才能感觉到风这么舒服呐。”
“?”
不知为何,董子就像感到世态炎凉地向地面看了看。
琼感受到有什么熟悉的。暖暖的、暖流。或者是夏天的清流流进琼胸口,总之是很舒服的感觉涌入大脑。
琼怔地一下放下自己头边的手——董子小学毕业的时候似乎也说过这句话吧?
那时候,她一天都阴沉着脸。就算是看着她最喜欢的戏剧她也笑不出来。最后也是在类似这样的操场。类似这样的黄昏。
琼买了在学校的小贩摊边四串烤肉串去找董子。再次看见她的时候,董子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,仰望。也许她在看天空,也许是比天空更遥远的地方,总之很远很远。
但是琼可没想那么多。直接坐在她的身边。吹着和今天一样舒服的风大声说话。
不过谈话的内容大致已经不记得了。就只记得董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烤肉串,一边和琼说话,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,然后琼安慰她说——“没关系地,现在不是很开心吗。”
“真好呢。”田径部学姐们向前奔跑,挥洒汗水的模样,董子仿佛很欣慰地望向她们。
如同金丝雀鸣叫般的声音从董子的嘴里说出:“总感觉,在逃避着什么呢。”。
她是在自言自语吗?琼再次愣了愣。董子落寞般地垂下眼幕,朝着琼又睁开。
琼“哈”地重重叹了口气,董子正视她的脸露出疑惑的色彩。
“我觉得吧。”
琼极力地摇摇头。
“她们就像在寻找着什么……”琼突然用严肃的语气说,董子听着就怔住了,琼没有停下嘴继续补充道“就像那时候你说的一样……”
——不去寻找明天的果实,今天就会颗粒无收。
“去寻找什么的。”
“——”
董子看着琼坚并给予肯定的面容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在这之前,不跟上的话我可要走了喔,你的雪糕就要消失不见了。”
董子噎住了一般抬头看向琼的眼睛。她们的身高是正好在水平面正视彼此的眼睛的。琼的黑眼睛闪烁着少许虚弱的光。
董子红着脸,有些恍惚地低下头,摇晃的视野收纳左右空空如也地面。然后,用纤细的手指拖耳角的刘海的像是无意识做出遮掩的动作,嘴角上扬,再次用熟悉的笑法无奈地小声笑道:“是吗……”。
再然后,轻盈地小跑到琼的左边。
“我才不要呢”
“……唔?!”
看到董子就像撒娇似的回应,琼也自然地侧头笑了出来。董子用就要拥抱上的眼神,比刚才更有生气地再次提醒说:“是要樱花味的哦!”。
看向前方微笑的琼发牢骚似得连说两句“是”回答她,直到现在她也没停下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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